葉左肇專欄 之 午後，寂莫的涼風

天空是如此的藍，藍得令我有點心寒，我懼慄的不是天空，而是在它裡面的命運。

不喜歡下午，更不喜歡炎熱的下午，屋內一片熱烘烘的感覺，推開窗，想享受窗外的涼快，但熱度更強。

倒了杯水，拿在掌中，心裡亦掀起一陣莫名的涼意，翻開枱面的五陵少年，彷彿余光中在詩中冷笑，頽然合上了它，也許五陵神駒才能引起共鳴。

在這個熱烘烘的星期六下午，做些什麼好呢？按著電視，又是汪阿姐的世界，按著收音機，馬評人的聲音又吵個不停。唉，這個熱烘烘的星期六下午。

喝一口冰水，伏在書桌上，忽覺耳邊響起了陣陣的掌聲，而台下卻空無一人，自己失落在自我的陶醉中，而最陶醉的時候就是自己最失落的時候。

想著，想著，窗外吹進了陣陣涼風，寂寞的涼風特別凍，尤其是午後的涼風。又喝了一口冰水，心中的涼意更濃，風是寂莫，我是風。

想著，想著，想起一些同學，個個也是事業有成，站在成功的巔峰冷笑，你羡慕，不！你嫉妒，你是弱者，在以往的日子中，你祇是在追逐自己的影子。

於是，你想起了屈原的孤獨「湯禹久遠兮，邈而不可慕。」你分不清楚自己所擔演的角色。

於是，你有一陣虛無的感覺：「人生寄一世，奄忽若颷塵，」你頓時傷心地感到自己原來是寄塵世間，你想哭，但你哭不出來，因為你已忘了怎樣哭了。

於是，你又再提起了筆，在稿紙上，為自己添上了注腳：「繞樹三匝，無枝可依。」許是曹操的哀歌。

「不惜歌者苦，但悲知音稀。」

又叫誰去拍掌安歌？

不道人情如紙

不道世情險阻

祇許心有明人之鏡

而自己

又是鏡後的愴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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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你又放下了筆，走到窗前，倚著窗，默然地眺望窗外那片春天遺留下來的綠，但對於你仍處於冬天的心，祇不過增加泛寒而已。

於是，你瞻望穹蒼那片藍，那片廣闊如深海的藍，你想在那裡沐浴。

於是，你醉了，醉在遐思裡⋯⋯⋯⋯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