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 雪落楓城 之 冰河下的真相 葉左肇

第十二章：冰河下的真相

雪夜後的清晨，楓城籠罩在一層凝結的靜謐中。街道邊的汽車被厚雪覆蓋，河面已結上薄冰，像是一張無聲的面紗，掩住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。

沈青的日記本，是她姐姐沈桐在收拾琴房時發現的。那本筆記夾在一本樂譜裡，封面寫著小小一行字：「若有一天我不在了——」

而在筆記的最後幾頁，沈桐看到了一段令人無法呼吸的記錄——

「我一直沒有說，其實當年那個在香港被肢解的女生，是我最好的朋友Eva葉敏。」

「她失蹤後，我再也沒見過她。警方說找不到她，說她可能是自願離家。但我知道，她一定是被人帶走了。」

「他殺了她。」

那幾個字下，是一行鉛筆圈出的日期，標註著她第一次試圖問羅頌文過去，他卻沉默地關了燈、關了話題、關了她的希望。

而下一頁，出現了一個新的打擊：「我患了腦癌，晚期，醫生說頂多還有三個月。」

「我不知道怎麼跟姐姐說，也不想讓頌文知道。他會裝作在意，然後在我死後繼續活著。但我不要死得這麼沒用。」

「我一直想知道，他到底會不會悔改。他這輩子，有沒有一點點愧疚？」

「我不能殺他，也不能審判他，但我可以逼他顯出真面目，逼他動手。讓他徹底暴露給這個世界看。」

「只要他殺了我，警方就再也沒辦法放過他。」

「我願意做他最後一個謊言的終點。」

沈桐讀到這裡，手顫得幾乎拿不住筆記本。那些過去她不曾理解的爭吵、不曾理會的冷漠，以及沈青愈發孤立、沉靜的改變，如今全都化作一股冰冷的真相，她的妹妹，從不是受害者，而是一個知道自己命運、選擇了死亡方式的「自我犧牲者」。

而此刻，在城郊某處的廢棄工廠內，警方終於根據熱感應偵測與羅頌文車輛的GPS殘留訊號，搜尋到了一個被雪掩蓋的地下室口。

冰河解封，一具完整的頭顱被發現，包裹在層層塑膠布中，旁邊還有一件女性的圍巾。

河水開始融化，冰層下的秘密一點點浮現。

這座城市終於開始聽見，那些被雪掩埋的聲音。